牛屎連環腿

國中畢業前,我穿過的全新鞋子,總數大概不超過5雙吧!

  小時候我的衣褲(含內外)、鞋子、襪子多數都是撿哥哥們穿過的。印象中在我國中畢業以前,我兩腳穿的襪子很少是同一雙,而且幾乎都是滑溜牌(沒彈性了,一下就滑到鞋子裡去了。想想,這樣似乎是還蠻合乎現在國中生穿襪子的潮流呢!)。

     記得小學,鞋子是應付老師檢查用的,我的鞋子都是掛在書包,等到校門口再穿上。上學得走3、4公里,整條路都是尖銳的石子或泥巴,那幹麻有鞋不穿?一者,農村小孩早就習慣赤足在田野間奔跑,穿了鞋反而礙手礙腳的;再者,鞋子常穿容易壞。壞了,家裡又沒錢買(以前家裡的米還得跟米店賒帳呢!),只好掛在書包延長壽命了。不過要是真壞得離譜或真穿不下了,又沒有哥哥的鞋子可撿,爸媽還是得買雙新鞋。

     記得是5年級吧!第一次穿到全新皮鞋(嚴格說應該是黑色塑膠鞋啦!),這一次可要好好炫耀炫耀。穿新鞋的第一天,不再將它掛在書包上,踩著它,穿梭在同伴隊伍中不時伸起腳來晃盪晃蕩。「穿新鞋,打三下。」,村裡同伴忌妒著嘻笑追打,我的心裡頭可是[爽]得驕傲呢!

  不幸的事發生了,有句台語說得好:「秋屌,沒有落魄的久!」,人容易得意忘形,因而樂極生悲。果不其然,當日放學途中,【欻】的一聲,我踩到牛屎了!天啊!我的新皮鞋,才穿第一天。這時,四周的的同伴又全部投過來看好戲的眼神和幸災的樂禍的笑聲。我羞愧的無地自容,【見笑轉生氣】,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,我將深陷一大坨牛屎內的那隻腳高高抬起,並且來個迴旋亂踢。一次不夠,再踩一次,再踢,直到圍觀的每個同伴臉上或衣服上或身上也沾到牛屎,方才罷休,誰讓他們這麼無情無義,不安慰我還笑我。不過這下子我被同伴們罵慘了。只是,還好的是,當時民風純樸,每個小孩個性也都很純真,換成現在,我大概要被圍毆了,萬幸!萬幸!

  每當想起這件糗事,還會讓我竊笑許久,我也常說給學生們聽呢。

  黃飛鴻的[佛山無影腳]和我的[牛屎連環腿],您說誰的利害呢?